我死死盯着手中逐渐消散的符文列阵，将溃散时观察到的特点记录在本子上。
“这应该就是最后一点了。”
撤去手上的虚弦之力，我揉了揉肩膀，舒展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保持灵弦与虚量共振状态而有些疲倦的身子。
学习虚弦之力的知识已经过了好些天，林银课上的内容非常丰富，同时也很晦涩，缺少基础的我靠着课余时间疯狂的自学才勉强能跟得上。
不过也多亏了这几天恶补式的学习，让我对虚弦之力的理解加深了不少。
催动灵弦，金色的光点出现在我的掌心之上，随着念头转动，这些金色光点排成整齐的队列环绕着我的指尖飞快的旋转。
“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叹气，这八成是林银老师所说的零式灵弦了。”
我回想起第一次上课时问林银的那个问题。
......
“林银老师，你说灵弦的属性基本分为四类，那什么样的属性会呈现出金色的虚弦之力？”
“金色吗？”
林银轻皱起眉头。
“属性的地水风火，对应呈现出颜色的黑蓝白红，其代表的是物质、时间、空间、能量四大基本属性，如果按照色谱理论来推断，是不存在有金色虚弦之力的，但或许金色的...是零式灵弦。”
听到这陌生的词我愣了一下。
“零式灵弦，那是什么？”
“说得太深奥你可能理解不了，这样吧，在解释之前我先考你一个问题，造成灵弦具备不同属性的原因是什么？”
我思索了一会，将脑海中的知识整理成语言回答。
“灵弦波动的方向、频率还有波长。”
“没错，每个人灵弦的不同就表现在灵弦波动的方向上，或多或少的会有一些差别，方向大致相同的归为同一类别的属性，与虚量共振后，诞生出的虚弦之力也会拥有与灵弦一样的波动方向、波长与频率，而零式灵弦，则是理论上可能存在的灵弦波动为零的灵弦。”
我疑惑道：“灵弦波动为零，不就是没有灵弦波动吗？”
林银没有直接回答我，转而问道：“0除以2这个数字存在吗？”
“0除以2等于0，存在。”
“那么2除以0呢？”
“除法中除数不能为0，所以不存在。”
我突然明白过来林银问我这两个问题的用意。
“意思是对于灵弦波动来说，零和不存在也是不等价的对吗？”
“就是这个道理。”
“那零式灵弦和普通的灵弦有什么区别？”
“因为这只是理论上存在的灵弦，迄今为止都没有人真正发现，所以具体的我也回答不上来，不过我曾做过一段时间零式灵弦的研究，知道一个零式灵弦最可能拥有的特性，那就是逃逸现象。”
“逃逸现象，那是什么？”
“简单解释的话，就是在虚弦之力灌注到建模的时候，会使得建模发生极化，产生一种极为特殊的立场网，虚弦之力在其中只能进不能出，但是这种立场网的作用原理是基于虚弦之力的波动方向，所以零式灵弦共振出的虚弦之力无法被这种立场网束缚住，也就是说拥有零式灵弦的人开展术式必定会因为逃逸现象而失败。”
......
“必定会失败吗。”
我叹了一口气，虽然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但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我无法开展术式的原因。
零式灵弦的虚弦之力无法开展术式，但我坚信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一无是处，一切都要看使用的方法，何况是从未出现过的零式灵弦。
“要发挥一个东西的长处，首先要找到它和同种事物不同的特点。”
除了会发生逃逸现象以外，我现在知道的零式灵弦的虚弦之力与普通的虚弦之力的不同点还有两个。
第一是对于身体素质的提升。
暂时还不知道这个作用的原理，普通的虚弦之力在不使用术式的情况下只能起到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的作用，但零式灵弦的虚弦之力确确实实的提高了身体素质。
和红头帮的人战斗时我还没有察觉，在虚弦之力的加持下，我的力量大概比前世时还要高出两到三成，反应力和灵活性等方面都也相同幅度的提升。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没有这种程度增幅，当时根本不可能会这么轻松。
第二就是具现化。
普通的虚弦之力虽然实际存在，但通常情况下都呈现波动态，肉眼无法直接观测到，但零式灵弦的虚弦之力不仅可视，甚至还能触碰。
“因为波动为零，失去了波的性质转化为粒子态了吗？这样解释倒也能说得通。”
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我突然有了如何去使用这特殊虚弦之力的想法，不过还需要练习才能知道是否可行。
困扰已久的问题有了解决的方案，我不由得感觉到神清气爽 。果然，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知识才是改变自身命运最靠谱的方法。
“笑得真傻。”
颇有些嫌弃味道的话语传入我的耳中，我向大门看去，季灵背着书包刚从外边回来，我向她露出一个微笑。
“欢迎回家，今天怎么回来那么快，没有社团活动吗？”
“那些社团我都退掉了。”
放下书包，季灵端坐在我身旁，一副想和我谈正事的样子。
既然妹妹都这样了，我当然要好好听取，摆正好身子，换上一副认真的神色，柔声问道。
“为什么？”
“我想去找一份零工。”
“你妈妈留给你的钱应该还够你用很久吧，等到毕业再去也不迟。”
虽然季灵允许我住在这里，但不代表她愿意接受韩家无偿的接济，这是季灵的坚持。
“我不想等到毕业，我想现在就证明我自己能独立。”
“你想证明给谁看？只要你有这种想法，不管在我还是在父亲眼中你都还只是孩子而已。”
“我知道。”
季灵顿了一下，说出了令我意外的答案。
“所以我想证明给自己看，妈妈还在的时候，我一直生活在她为我编织的温室里，虽然不想承认，但你来了之后我也一直被你照顾着，我不想这样，我想靠自己的双手去看清生活的艰辛。”
我点点头：“可以哦，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
听到我的回答，季灵诧异的愣了一会。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吗？”
“不然呢？毕竟是合理的请求，理由也足够充分。”
季灵小声嘟囔道：“我还以为你再要跟我罗嗦两句。”
假如我没去过岚会那边，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担心季灵遇到骗局或是无良老板什么的。
不过现在事情变得很简单，只要等到岚会的店一开业，让季灵到那边去打工就行，磨练磨练也是一件好事。
“我是不会再多说些什么，不过你得答应我好好选择工作的种类和地点，多看上几天。”
“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我瞥了一眼墙上的日历：“明天是周末了吧？”
“嗯，怎么了？”
“正好明天我也没事，要不我们出去玩吧，你想去哪都行。”
“真的吗！”
一听到要出去玩，季灵兴奋得像个孩子，认真思索了一会后说。
“那我要去游乐场，可以吗？”
“当然，不过今晚你可要睡早一点，别像个小懒猫似的起不来床。”
季灵气嘟嘟的说道：“哼，才不会呢。”
“先不说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去做晚饭。”
听到“晚饭”这个词，季灵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我大喊一声：“站住！”
“怎么了？”
季灵恶狠狠的看着我：“韩季月，别以为我没有发现，你是不是天天往做的菜里偷偷加了芹菜。”
我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啊啦，被发现了吗？”
“呜！！！！！真是可恶，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明知道我不喜欢还想用芹菜来毒害我，当初我就不该答应让你住下来。”
看着季灵气灵气急败坏的样子，我赶忙道歉：“抱歉抱歉，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今晚的饭菜里绝不会有一丁点芹菜的味道，好不好？”
“哼！”
无奈的摇摇头，看来我可怜的芹菜计划只能宣告破产了。
费劲心思做了一顿完全没有芹菜的丰盛晚餐，在美食的帮助下季灵终于肯稍微原谅我。
这个丫头的优点之一是不记仇，过一个夜晚气就会全消了。
似乎真的怕自己明天起不来床，季灵早早跑到房间里休息去了，我看了下时间，父亲那边肯定还没睡，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女儿啊。”电话那头传来父亲咸鱼般的声音。
“爸，怎么了？听声音像是好几天没睡好觉的样子。”
父亲叹了一口气：“确实没怎么睡好。”
“发生了什么事吗？”
“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我们韩家旗下的那所弦师管理公会你知道吧。”
我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个东西。
“名字叫吃茶馆的那个？”
“嗯，最近吃茶馆里一个开拓者小队出了点问题，这次探索后活着回来的人都没有出发时的一半，算得上是非常重大的事故，这几天那边闹得不可交，我都在忙着处理这件事。”
开拓者小队指的是专门由弦师组成探索无人区的探险队伍，这个世界就算是虚弦之力高度发展的现在，也仍有许许多多人类未曾踏足的地域。
这些无人区中散落着失落文明的遗迹，其中有不少对人类世界来说价值非凡的东西，像是不同文明的科技资料，或是拥有神奇能力的物品。
据说辰国的某件神器就是在一个遗迹中找到的。
“问题很严重吗？”
“放心吧，对我来说只是小意思，你不用担心我这边，专心于你眼前的事情就好。”
“嗯，我知道了，爸注意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你和季灵也要多注意身体。”
挂断电话，我有些担心起父亲那边的情况，这件事情肯定没有父亲嘴上说的那么轻松。
“但愿是我多虑了吧，我这边也得加把劲，不能给父亲那边添麻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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